吧,甭管那王八蛋,迟早死那女人身上。”
谷三小也不好再待了,就跟着他二爹二娘往围子外走,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喊了一声,“荞麦,我们走了啊。”不知道为甚,卫荞麦没吭声。
回营子的路上,谷二愣惆怅地对谷三小说:“三小,你说说那个愣货,迟早一天得死在卫荞麦手里。”谷三小也叹息一声道:“没办法,谁说也不听。”小莲也唉声叹气地道:“魂都被卫荞麦勾走了。”谷三小又说:“等那天卫荞麦用不着他的时候,他就回家了。”
很快生活又恢复到了从前,谷三小依然每天割他家的地,谷六小依然每天白天早出晚归地放牲口,晚上去围子给卫荞麦割地。卫荞麦她爹依然每天和她怄气,她每天带领三个孩子芟庄稼,夜里吃罢饭洗罢碗筷匆匆忙忙的往围子赶,她生怕去的晚了谷六小等的不耐烦了回营子找她。她也习惯了,每天谷六小割地的时候,她就在围子门口的小板房炕上躺着睡觉,他甚时候说想了,她就甚时候陪他,她一个寡妇也没甚给他的。
庄稼割完的那天夜里,谷六小陪卫荞麦睡到快天亮才骑着马离开围子,临走的时候说:“荞麦姐,我走了。”
卫荞麦已经习惯了每天夜里有谷六小的陪伴了,虽然他愣,可他实在,对她好,尤其是他为了她摔他三嫂那两次,卫荞麦知道谷六小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。想到这些的时候,卫荞麦心里暖暖的。
庄稼说割完就割完了,割倒了庄稼的地必须及时的翻掉,不然翻的晚了到了霜降地一封冻到了来年就得挑茬子种了。可卫荞麦家就一只牲口,而且她也不会翻地。
谷六小走后,卫荞麦想了很多,想的最多的就是她和谷六小的事情,她知道他的爹娘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,她是地主的闺女,是土匪的女人,他们怕她连累,尽管他们的儿子是个愣货。
当下最要紧的是,她得找牲口把地翻了,可找谁呢,思来想去她觉得还得找谷三小,他是队长不找他找谁。
还没等卫荞麦找谷三小,当天夜里谷六小就套着两匹马开始给她翻地了,等谷六小在她家窗户底喊她的时候,已经翻了不少了,他以为卫荞麦会像割地时那样去围子陪他呢,可翻了半天地都等不见她就急了,卸了一匹马骑上就出了围子。可把卫荞麦吓坏了,她想都没想到谷六小地都割完了,还来找她,急忙套了衣裳灯都没敢点就跳下地,鞋都没穿去出了堂地。门一开,谷六小就进来,抱着卫荞麦就说:“荞麦姐,我又想了。”
卫荞麦急忙捂住了他的嘴,三个孩子都睡了。一旦把他们吵醒了,她该说甚。
卫荞麦就哄谷六小,让他等她,她穿上鞋陪他去围子。
那一夜卫荞麦又是在围子度过的,谷六小翻了半夜地,卫荞麦怕把他累坏,到后来死活不让他再翻地,吓唬他说:“六小,你要不听姐的话,姐再不理你。”谷六小这才把牲口们都卸了,放到围子里吃草,回去搂着卫荞麦睡了。
65.
翻罢地的时候,塞北的秋天走到了尽头,撒野大滩里的草都枯死了,连最后挣扎在瑟瑟秋风中的野菊花都失去了最后的颜色,耷拉着枯死的花骨朵做垂死挣扎状。
围子的四周灰蒙蒙的,傍墙根而长的蒿草枯黄地挺立在风中,努力地以向上的姿势托举着湛蓝的天空,而天空下是空旷广袤的围子。围子里翻新的土地被强劲的风席卷而起的灰尘雾蒙蒙扑上围子墙,发出呼呼的声响。
望着围子里最后一垄土地在月亮地里被翻过,卫荞麦心里莫名其妙的惆怅。地都翻过了,整个冬天再不需要来围子了。卫荞麦想象着下雪后整个围子被白瓦瓦的雪覆盖后的景象,有种形容不出的滋味。谷六小甚概念都没有,翻完最后一垄地熟练地卸掉牲口,第一次没有对卫荞麦说:“荞麦姐,我又想了。”
谷六小赶着牲口,扛着犁杖回营子了,卫荞麦的心久久不能平静,望着场面上那些等待碾压的成捆的庄稼,想从明儿起她不等它们干透就开始用连枷一捆一捆地打它们,然后把打下的粮食背回营子灌进仓仓。她爹卫大毛天凉后咳嗽的更厉害了,半天都缓不过一口气。不但粮食要背回营子,柴火也都要背回去,不然一冬天烧甚。
谷六小给卫荞麦翻地期间,他的两个哥哥谷四小和谷五小去过围子一次,他们去的目的是要牵走另外一匹马,因为那匹马是分给他们俩家的,不属于他爹谷二愣。可没想到谷六小恼了,“我不给你们放都得饿死。”把两个哥哥呛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。卫荞麦也没吭声,她不想和他们发生争吵,他们的兄弟,他们自个知道,她无能为力。最后两个哥哥只说了一句话,“六小,你轻点使唤牲口。”谷六小头都没抬,犁杖一提,拐了个弯儿又开始翻下一垄地了。两哥哥走后,卫荞麦问谷六小,“六小,你咋不怕他们?”谷六小反问她,“怕甚?”“那你就不怕他们把马牵走?”卫荞麦问。谷六小说:“牵走我去和他们收粮食。”卫荞麦这才明白,原来谷六小给他们谷家放牲口是白放的,不收他们粮食的。
谷三小又像失踪了一样再没有在围子里出现过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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